網(wǎng)易娛樂專稿12月28日報道(文/十九萬 視頻/韓沖) 青年演員李鴻其近年逐漸進入大家視野,受到不少知名導演的青睞。從《縫紉機樂隊》里的鼓手炸藥,到《解憂雜貨店》里的小城音樂人秦朗,接連兩部片子,接連兩次演的都是音樂人的角色。音樂人的角色只是他作為演員的一面,讓他拿下金馬獎最佳新人的《醉?生夢死》又展示了李鴻其文藝迷醉的另一面。在大陸影壇的闖蕩,又讓李鴻其遇到了畢贛,兩人合作的《地球最后的夜晚》業(yè)已殺青。畢贛說,李鴻其長了一張屬于過去人的臉。
“過去人”李鴻其生于1990年。和現(xiàn)在的很多偶像不同,他在做采訪會時常反問,他會時常在意“你”的感受:聊到他在《解憂雜貨店》里扮演的93年北漂歌手,他會擔心對角色的詮釋,“你看起來會覺得怪嗎?”聊到他在電影里的鏡頭的表達,他會問,“你想聽我說什么?”聊到角色的發(fā)揮空間,他會問,“你對這幕怎么看?”
這,其實很難得。
因此他會用自己專有的方式化解諸多問題里的鋒芒。《解憂雜貨店》里的秦朗,雖是三段故事主角之一,但卻是最短的那段。但對李鴻其來說,那是“好好跟角色共同經(jīng)歷一段時間”。說起這個角色,他也有共鳴,李鴻其告訴我們,“家里沒有一個人從事任何藝術(shù)的行業(yè),自己回家去,好像能聊的也不太多?!彼秒娪袄锴乩实慕?jīng)驗做類比:“同樣,我在電影里面也是,我從事了音樂,我回到家,我會問我家人說,你們懂音樂嗎?他們確實就是不懂,可是他們又很想幫助你。
和李鴻其共同出現(xiàn)在這部電影里的,有被稱作“頂級流量”的偶像。“流量”這個詞,應(yīng)該也是李鴻其近來才知道的“新鮮”詞匯。他把這個解讀成時代對不同類型演員的需求。李鴻其開玩笑,浮躁的時代需要的是一眾演員,但是有人想要沉悶一點的那種,就找到了他,而他的出現(xiàn)像是想從黑暗中看到一束光。
表演和環(huán)境連接難度不大 心態(tài)像北漂歌手全因要靠自己
網(wǎng)易娛樂:《解憂雜貨店》里有蠻多角色的,當時是自己選中了秦朗這個角色,還是導演覺得這個角色適合你呢?
李鴻其:我在大學就看過這本小說,得知有人要找我出演這部影片,我就跟經(jīng)紀人說,無論如何我都要參與其中,不論是什么角色。它有很多段故事,每一段都很精彩,有運動員,有歌手……我很希望能參與這部電影。
網(wǎng)易娛樂:導演找來的時候,是明確地跟你說,我們有歌手的角色想讓你演嗎?
李鴻其:沒有。其實一開始也有考慮讓我演闖入者。最后導演還是覺得我最適合秦朗這個角色。
網(wǎng)易娛樂:這個角色因為設(shè)定在1993年,大陸的1993年其實還蠻不一樣的。這個演起來覺得還需要有一點提前的準備嗎?
李鴻其:我認為人無論到了哪一個時空,最后都是一樣的。他會有情感,他會哭,他會笑,他失去了,他離別了,都會產(chǎn)生情感。所以我認為如果只要場景夠扎實,比如說走進某個四合院、或者一個錄音棚,自然就會產(chǎn)生情緒,就會跟這個環(huán)境鏈接。所以這對我來說不是太大的問題。
網(wǎng)易娛樂:畢贛導演曾經(jīng)說你好像長了一張屬于過去人的臉。
李鴻其:這就是一個緣分問題啦。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有一張“過去的臉”。有時候看到某個人很眼熟,會不斷地回想那個人是誰。碰到一個女生,突然有了一個感覺、一個感觸,這些可能都是來自回憶。只是剛好對某個人,這種感覺會特別強烈,我就會因此覺得很幸運遇到了他。
網(wǎng)易娛樂:開拍之前有沒有做什么準備功課,比如想知道1993年大概是什么樣子的。
李鴻其:那個年代藝術(shù)家、音樂人,包括電影里出現(xiàn)的詩人,可能大多數(shù)都住在一個月幾百塊月租的地方,并且那個時候普通大眾對于音樂的接受程度也比較小。但之所以有這樣的環(huán)境,才讓這個角色顯得更生猛,我沒有因為外在這些不好的因素就放棄了夢想。如果放到現(xiàn)在,作為歌手,我會沒有人氣了,沒有粉絲了,就會自我懷疑。相反在電影里這個角色沒有放棄,他就是純?nèi)粸榱怂囆g(shù),純粹為了音樂。
網(wǎng)易娛樂:而且這次演的是一個北漂的歌手,又是從臺灣到大陸來演戲,這個心境會有像的地方嗎?
李鴻其:像。首先是因為沒有家人的陪伴, 但因為有很多朋友,倒不會覺得孤單,可是有些時候會覺得孤獨。因為所有的表演,最后都是你一個人完成,別人沒辦法幫你。團隊可以提供給你很好的衣服、發(fā)妝,給你適合的臺本,但最后的呈現(xiàn)還是要靠自己。
演出情緒從對手找 真實性表演就是好好經(jīng)歷一段時間
網(wǎng)易娛樂:在《解憂雜貨店》中,你飾演的角色是一個“小城音樂人”,你覺得秦朗這個角色和現(xiàn)實中的自己貼近嗎?
李鴻其:貼近。在我家里,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人從事藝術(shù)的行業(yè),所以有時候,即使在家也沒辦法和家人聊太多。只能用一種消費者的心態(tài)告訴家人,我參演了一部電影,你有時間可以去看。同樣電影中的秦朗也是如此,他從事音樂行業(yè),雖然家人很想幫助秦朗,但家人不懂音樂。
網(wǎng)易娛樂:說到音樂這個部分,片中有在錄音室里面彈琴,到最后唱《新長征路上的搖滾》。你是如何讓自己“入戲”的?
李鴻其:當時入戲很快。我覺得這主要歸功于對手演員。如果對手演員給我一個很“清淡”的感覺,我就沒有辦法很好的進入情緒。但是如果對手是給我很真實的感受,讓我確實的感覺到了受到羞辱吧,之后就會很自然的表演出來。那條拍攝速度很快,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。
網(wǎng)易娛樂:在《縫紉機樂隊》樂隊里,你以短發(fā)造型出現(xiàn),但在《解憂雜貨店里》又變成了一個長發(fā)的造型。據(jù)我所知,你之前一直是長發(fā),你有考慮換回長發(fā)造型嗎?
李鴻其:其實我對自己現(xiàn)在的外型很滿意。我相信,導演希望我是長發(fā)造型,那么一定有他的理由。導演告訴我是長發(fā)造型,我就去試圖理解導演選這個造型的原因:長發(fā)可以符號性比較強烈,而且在大多數(shù)人看來,玩音樂就是要長發(fā)。去順應(yīng)影片,去順應(yīng)場景,按著我是一個音樂人的思維,去演這部戲。
網(wǎng)易娛樂:《解憂雜貨店》其實它是一個群戲,每一段有一段故事的主人公。秦朗這個角色結(jié)局悲慘,對你來說,發(fā)揮的空間大嗎?
李鴻其:我就覺得演戲就是好好經(jīng)歷一段時間。說實話,我個人很喜歡飾演的人物充滿悲劇色彩。有時候,當我看了喜劇或者很搞笑的片子時,我反而會很失落。因為我知道,生活不可能像電影那么圓滿。當我演的角色身上悲劇色彩時,我會重新檢視我的人生,也許會發(fā)生悲傷的事情,但是我反而在這個悲傷之中看見很多的美好。
流量是時代上的差異 最想演小清新愛情片
網(wǎng)易娛樂:這次雖然沒有直接跟董子健、王俊凱、迪麗熱巴有一個直接的合作。想請你談?wù)勀銓ΜF(xiàn)在大陸“流量”這些名詞的看法。
李鴻其:我覺得其實是這樣的,每個人的個性不同,有的人需要的是像小凱、董子健、熱巴這種類型,讓人覺得舒服、輕松。那可能有些人就需要我這一種的,需要把你搞沉悶一點的,讓他從黑暗之中看到光明。我希望把我真實的一面帶給大家,把最感動的東西帶給大家。這是我自己認為最重要的。也許在五十年后,或許我就是一個流量,我這種才是流量,流量只是時代上的差異。
網(wǎng)易娛樂:聽說你接下來要拍《地球最后的夜晚》?
李鴻其:每次拍戲,我都能用最舒服的方式呈現(xiàn)角色。就我個人的演戲經(jīng)驗來說,遇到一個新角色的時候,我是去代入他相信他的。因為如果我自己都不相信、不感動,那別人就不會相信,也不會感動。那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向觀眾傳達愛,傳達感動。
網(wǎng)易娛樂:為了方便,觀眾可能仍會把電影非常簡單地分成商業(yè)片和文藝片,你兩個大的片種都參演過之后,自己有什么樣的感受嗎?
李鴻其:對于我來說,電影沒有商業(yè)或藝術(shù)的區(qū)分。每一部電影都創(chuàng)造了一個新的世界給觀眾,讓觀眾看到,原來這個人可以暴力得合理又真實的,原來人的極限可以壓抑到這個程度。這樣經(jīng)過時間的積累,電影會讓人對于世界有新的看法。
網(wǎng)易娛樂:當時拍完《醉·生夢死》之后,你好像又回到學校讀書去了。這個選擇其實蠻大膽的。因為好多人會趁著當時拿完金馬最佳新人,可能會再去接很多片子。當時為什么會做這個選擇?
李鴻其:我覺得每一個人對于電影的需求不一樣,我認為我想要達到的是某一種氣質(zhì)。但是我看了自己的影片之后,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失去了我認為好的演員該有的東西。那能怎么做呢?最重要的就是不斷地訓練自己,訓練自己的思維邏輯或者是其他東西。
所以我做了這一個決定,我不會怕。因為你怕了,就代表你在跟大家妥協(xié)了,你就會隨波逐流。我不怕的原因是我站定了這一個位置,我不會改變,我只會成長。我希望大家是喜歡我這個人,而不是喜歡這個明星身份。
網(wǎng)易娛樂:因為拍《醉·生夢死》之前,我記得好像當時說你只是一個想做幕后工作的人。但是現(xiàn)在走到臺前,成為演員。你現(xiàn)在開始熱愛這個職業(yè)了嗎?
李鴻其:熱愛啊。我常說,如果《醉·生夢死》是一個劇團、舞團,我今天跟你坐下來,就是我在跟你聊舞蹈、聊戲劇、聊繪畫。這可能是命運的安排,我熱愛藝術(shù),而電影也是藝術(shù)的表現(xiàn)形式。